毒雾散去了,圆台上的人也各自忙事。

    水晶灯的碎片还铺就在地面上,但大堂四周的壁灯却足够亮,照清了谢长舒白皙面容上的沉静。

    看着对方撕下干净布条给自己包扎,贺君辞没忍住用手指划上那尚存余热的耳尖。

    他的师尊面对他真的太容易害羞了,也似乎很容易浮想翩翩。面对他的示爱时,对方大多是无措的,但不管何时,对方都会惦念着自己。

    思索间,他已摸到了对方的下颌线,猝然就见一道剑光将旖旎的气氛打破。

    “大胆狂徒,我师叔好心给你包扎,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逾距,而且你凭什么叫他师尊。”成景年在一旁盯了这边好久,这会贺君辞张狂至极,他实在忍不住上前。

    贺君辞收回手,从容不迫地将脸上的伪装除去,应道:“成师兄,是我。实在抱歉,师弟入戏有点深。”

    成景年见他真容后,眨眼间惊掉下巴。

    而介于他们当中的谢长舒听此便突然使了些力绑紧布条,教贺君辞倒抽了口气。随后,谢长舒朝向成景年问:“你们可有受伤?”

    眼见对方似乎知晓一切,成景年重整思绪后应道:“晚辈几个无事,不过师叔,这些人该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谢长舒叹了叹,“如今形势特殊,但也不能草草了事。派几个弟子将这楼里的人带回丰州关押,本尊日后亲自审理。

    还有今夜在场的买主,登记了名姓就放走吧。日后本尊再一瞧见,不介意助他们轰动修真界。”

    说着说着,谢长舒垂下头去,突然就被衣袂上不小心溅上的血点唤起了某个记忆。他的呼吸停了一瞬,才继续道:“这种生意实在惊世骇俗,如今咱们只端掉了一座楼,其背后之主还无从可知。叫榕州的城主自己看着办,不能给毒市一个警醒,就让他上云霁峰跟本尊交代。”

    贺君辞悄悄地将面前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,这下才意识到谢长舒对那一剑封喉还是在意的。随后,他见人单坐着不知还能叮嘱什么,便忽然发出吃痛声,又往人身上贴。

    谢长舒被这一举动转移去了所有注意。他将贺君辞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架上自己,道:“你们办完事后就自个回客店,本尊先同君辞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,本尊能照顾好他。”

    只跟了几步的成景年被劝在原地。他呢喃道:“不,师叔,晚辈是想叫您保护好自己。”

    出了拍卖楼后,贺君辞就不再出声了。

    谢长舒因此意识过来,叹了叹,说:“你如今怎么也会骗人了,都从哪里学的?还有之前那些随手就做的亲近,未免有些轻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