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青如遭雷击。

    “夫主!”

    少年人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他眼角洇红,狠狠地咬着下唇,尝出满口的血腥味。

    他不敢说话,生怕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中会带上委屈的情绪,更怕自己会忍不住怨恨——他在无间地狱中苦苦挣扎,视若神明的夫主却不曾有过分毫的垂问怜惜。

    “奴、奴…不敢…没有…”

    他死死地憋着气,胸口似乎压了巨石,就连说出的话语都断断续续,声调也难以自控。

    容青强忍着哭声,眼角的泪珠却沾湿了地面,很快聚成一小滩水洼——就连哭都不敢肆意地哭,担忧仙君见了厌烦。

    “主人…不要…弃…”

    容青跪趴在地上,不敢让仙君见到他难堪的一面。他心中着急,可越是着急,说出来的话,就越不像样,不仅控制不了泪水,连音调也时高时低,听上去十分怪异。

    他更是深深恨自己的无力,就连哭求,他都做不好。

    仙君凝眉,又很快抹平:“本尊不会与你计较,你可以安心投奔月族。”

    云淡风轻,若是换个场合,当称得上以德报怨的君子之风。

    可容青第二次听到仙君说出这种话,再不敢哭。

    他胸膛急促地起伏了几次,才勉强调匀了气息:“主人息怒,奴不敢有背逆贰心,求主人不要抛弃奴……”

    “主人听奴解释,奴只被主人您临幸过,求主人相信奴。”

    他语调又急又促,听在仙君耳中像是嘲讽。

    如今竟是连谎言都不会圆了,暂且不论万芳窟中是否真能坚守身心,至少这一份送去月族月烬案头的信件已然昭明其二心,今日自己亲眼所见的句句求欢跪舔,这小贱奴真能守得住身体?

    这只受自己临幸一说,更是无稽之谈。这小奴跟着自己之前暂且不论,他辗转于仙君魔魄之间又可曾有过丝毫的廉耻之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