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会是这样?林予泽盯着那份分组报告看了许久。心情复杂。

    一年前,是命运让他们不得不分开,这次回国的一切难道也是注定了的?

    既然陈载阳都说放下了,自己也没必要揪着不松开。本来就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了,又何必这样藕断丝连。一年前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?林予泽从来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一个人。

    ——只是…还是有一点点不甘心,还有那么一点奢望而已……

    电脑屏幕渐渐暗下来,他一下子没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心情。关了电脑之后又不知道要做什么,于是盯着空荡荡的熟悉床铺发呆。

    天色亮起来,门外的啾啾已经开始叽叽喳喳,吵着要添食。林予泽醒来的时候还盯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,缓了差不多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。

    昨天晚上陆陆续续醒了好几次,完全没睡好。梦里全是陈载阳。

    一年前的陈载阳,昨天晚上的陈载阳。笑着的,哭着的,眼睛里闪着光的,笑里带着张扬的……

    脑子完全变成了浆糊,加上昨天晚上喝了酒。没睡的时候还靠那点儿兴奋撑着,第二天的时候就全剩头疼了。

    林予泽坐在床上揉了好一会儿脑袋,慢吞吞的起了床。

    从美国寄过来的行李今天终于到了,箱子里的东西包着一层一层的泡泡纸。林予泽坐在地板上,打开箱子,却没动里面的东西,扯出包裹着的纸,捏着一个一个泡泡发呆。想着这次可能真得找徐琛说说话了。

    初夏的好天气连空气都是透明的,整个世界都像水一样湛蓝而通透。淡淡的天空上几朵白云悠闲的飘着,照下来的阳光被折射成一道道亮晶晶的光束。

    老陈段端着个茶壶坐在小阳台上,闲的眯眼睛。

    他上个星期刚退完休,本来医院那边想让他再多干几年,但老陈死活不肯,说是到年纪了就得走,占着那个位置又干不出点儿新鲜事儿,还不如早早退了,让年轻人多干干。

    退休宴就请了几个亲近的老同事,平平淡淡的吃了个饭。没铺张,也不张扬。老陈自己的意思。

    本来想着退完休了能下下棋,溜溜弯,陪着娟子在家里面研究研究做菜。可惜这清闲日子越过越发的骨头痒。他本来就是忙惯了的人,一闲下来浑身难受。

    一难受就想找人说话,特别是找还在医院的同事。一聊起天来就刹不住车,嘴里满满的方案、病理、疗程……徐女士被他烦的要死。

    “今儿我们妇科的同事来哈,你像点儿样子。吃饭的时候聊什么肿瘤?”徐女士利索的擦桌面,走到阳台扔给老陈一块儿抹布,“把那电视擦一擦,上面都积灰了。”

    等老陈不情不愿的擦完电视,门铃就响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