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身后忽然一声厉喝，宁宁吓得一哆嗦，脚下正麻，起身时左脚拌右脚兜头撞上了柱子。
……她堂堂上界使者的尊严！
“你是何人！”
宁宁眼里蓄满了生理盐水，忍着剧痛，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痛呼声，隔着一层泪水勉强看了个轮廓。
来人身量中等，穿着浅褐色长裙，发间的饰品闪了闪。
宁宁猜测她应该是个女官，等级甚至可能不低。
“误入贵地，是下臣的不是。”
“下臣？”胡安娜皱了皱眉，“你是尼普尔……不，基什人？”
“我来自上界。”
胡安娜登时便明白了她的身份，同样的，原本因有人擅闯而噤声的宫殿又开始了低声交谈，宁宁留心听了会儿，郁闷地想，是不是听多了白痴国王的笑声耳朵遭受了不可逆的损伤。
算过失致人重伤罪吗？刑事附带民事？
她冷幽默地想着，脑袋里天马行空，面上依然守礼，好歹没想彻底得罪吉尔伽美什，松了自称王后的口风：“请问您能派人替下臣带个路吗？说来惭愧，下臣初来乍到，对王宫的地形尚未熟悉，方才自餐室匆匆而出，一时找不着寝殿了。”
胡安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，谨慎道：“敢问您是否携带了证明身份的护身符？”
“印章吗？”
胡安娜点头。
宁宁解下滚轮印章放在掌心，伸出手去：“我可以拿着给您检查，但出于某些不可言的原因，您恐怕不能直接触碰它。”
她特地选了没有符文的那只手，白净纤巧的手指轻轻滑动滚轮，青金石上铭刻的字符图画也不间断地展现给了宫务大臣看：“您不放心的话，取来泥板一试便知。下臣虽人微言轻，多年前也曾代安神执行公务，据我所知，下界的神庙大约也有留存使用这件印章的痕迹。就是麻烦了些。”
印章一看便知费料甚是贵重，不是一般平民所有。但上面的雕刻实在拙劣，分明是幼童闹着玩般，胡安娜又打量了几眼她的穿着，黑压压的斗篷遮了个严严实实，神秘感是有了，惟独缺乏了传闻里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跋扈气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