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忠良面有难色,道:“殿下,如此恐怕不太妥当,王宫中的赵公公最高也只有十两,如此恐怕不合规矩。”

    陆星道:“有什么事我担着,你只管改就是。但是方姑姑,常言道多劳多得,您拿了三十两俸禄,少不得要多操心一些。”

    陆星道:“本公主衣裳换得不多,每日就三身,一个月也就当做九十件吧,这是三两银子的活。若是三十两的话,一个月怎么也要洗九百件衣裳,每日洗三十身衣裳。可本公主哪有那么多衣裳……”她面露难色道,旋即瞧了瞧玉瑶,道:“不如将玉瑶的衣裳也洗了。”

    玉瑶听言微微愕然。

    那方春燕却不乐意了,道:“老奴哪有替丫头洗衣服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陆星道:“我且清楚告诉你,你这钱不是白得的,拿一分钱干一分活。一日洗三十身,是每日一两的活,每日必须完成,若洗不够数有剩衣裳,五件以内,每件扣一钱。”

    方春燕算了算,道:“这就五钱了,一半了,那十件没洗不就扣光了?”

    陆星道:“方姑姑先别急,我哪能如此不厚道,听我说完。剩再五件,每件六十文,这是三钱;再五件,每件扣三十文,这是一钱五十文;再十件,每件五文,这是五十文。”

    方春燕算了半天,道:“这二十五件合计起来就一两了。”

    陆星笑了笑,道:“可不是么,干多少活拿多少钱,若按规矩方姑姑每日要洗三十件衣裳拿一两,可才洗了五件就拿钱,那其他宫人该怎么看我,要偏向姑姑也不是这么偏的,须让其他人心服口服才行。”

    陆星牵起方春燕的手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神色恳切道:“别说我不向这姑姑,姑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,我的心眼姑姑还不清楚么。每件五文,十件才扣五十文呢,往日每天才得一钱,如今扣了一钱不到还剩九钱银子,扣一扣又算什么,一月到手可有二十七两呢。姑姑不能看扣了多少,到底要看得了多少,这不是稳赚不赔的么,哪有人放着好好的钱不得,那不是隔壁的二傻子才做的事么。”

    方春燕听言觉得似乎确实有些道理,就算有十五件衣裳不洗,还能得个九钱多的银子。

    “姑姑同意的话就让李总管记下了,以后若姑姑想反悔可不成。”陆星又问李忠良道:“李总管都记下了么?”

    李忠良道:“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陆星于是拉着方春燕,道:“姑姑在这盖着手印就算答应了。”说着拉着她的手在账本上盖手印,方春燕岁数大,吃过的亏多了,该有的心眼也不落,对了一遍账本内容确实和陆星所言不差,这才盖了印。

    陆星见手印盖完了,突然似乎想起了一件事,有些惊讶道:“坏了,方姑姑,我方才给您算错了。咱方才是从头开始算每件扣五文,算错了算错了,瞧我糊涂的。按我最先说的剩五件每件扣一钱,该是姑姑洗二十五件,是扣五件的钱,也就是一钱,是相当于姑姑洗头五件不算钱,再洗十件,每件五文,这是五十文。”她又看了眼账本,道:“可这手印也盖了,也改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方春燕听言似乎算明白了,她要是洗上十多件衣裳才能得原来的钱,这如何能忍,眼睛一瞪像是要吃人道:“殿下是在坑老奴吗?”

    “呀,好吓人。”陆星有些委屈地躲到了薛立风身后,抓着他手臂的衣裳道:“薛大人您看看,这老婆子凶得很。我方才说得清清楚楚大人也听得明白,这账本写的她也对过了画了手印,现在却反咬我一口,好心当成驴肝肺,枉我还费心思想帮她一把,全了她的美梦。幸好薛大人在这儿,否则本公主还让一个老婆子给欺负了。”

    薛立风一身黑衣抱着剑,眼光稍微扫了眼陆星此刻抓着的衣裳,移过眼来眉峰冷峭地扫了眼方春燕,道:“方才公主殿下说得清楚明白,方姑姑也校对过画押了,如今想反悔不成?”那方春燕感觉到他的目光如剑一般慑人,不禁心中害怕,也是自己没算清楚理亏了,于是不敢再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