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佃户一辈子为人老实本分,说话也是拙嘴笨舌,并不会讨喜。

    对自己的儿子闺女,就更是粗枝大叶的了。

    饶是如此,他现在听着闺女在自己背上轻声轻气的抽泣,心里也不是滋味!

    自己从小养到大的掌上明珠啊!虽然他只是个佃户。

    “闺女,爹告诉你个秘密呀!”苏佃户觉得自己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煽情过,娶孩她娘的时候都没有过,“其实爹最疼的是你!因为先有的你嘛!但爹不会说话,老惹了你生气,尤其是近一年里。从现在起,你就别怪着爹了,行吗?过去了人家家里,你也甭害怕!他严越要是敢欺负你,爹也照样拼着老命去揍他!昂!”

    肩上,苏诗破涕为笑。

    其实她从来也没有真的怪过她爹,盖着血缘亲情,父女俩就算偶尔有了龃龉、吵嘴,过去了,她也就放下了。

    苏佃户今天的话,大概她这辈子也就听这么一回了,说是心里不感动,是假的!

    养儿养闺女就是这样,人家男方娶媳妇儿那是喜事,可女方嫁闺女就真是伤心事了!

    这还是同一个村子的呢,要是远嫁的话,苏诗都不敢想。

    苏佃户把严家二十两的聘礼改做了嫁妆,孙氏又张罗了齐齐整整的九铺九盖,和全套的梳妆家具。

    苏老太太还拿出她年轻时的两样银首饰,从铁匠铺化了重打,给孙女算做添妆。

    苏诗就这样风风光光的在大槐村里嫁人了。

    人们也似乎都忘下了,半年前,是谁乱嚼舌根的,说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被玉蜀黍棵子给捅的不能生养了。

    真是以讹传讹!

    苏诗被抬到严家后,又经历了一些稀奇古怪、繁冗多余的礼节。

    跨火盆时,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没准备好,居然放的是烧的通红正旺的碳火。

    她真的害怕了!好在,严越在那一头轻轻的拽了拽,她才鼓起勇气,直接一步跨了过去,算是成功。

    拜天拜地,夫妻交拜,礼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