绯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,她从来都将容青当成是脚底的泥,没想过会有一天飞上枝头。

    但眼下还不知道容青的恩主的态度,绯衣也不敢彻底撕破脸,只能悻悻地拂袖:“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。”

    容青没有被绯衣震慑:“姑娘慢走。”

    送走绯衣后,容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,没多久,子茶姑娘就来了。

    刚一上来,子茶就板着脸,拉住他仔细打量,含嗔道:“怎就一个错眼,你就又能把自己折腾成乱七八糟的模样?你那位夫主可有对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容青不动声色地令子茶松开了手,亲自斟了茶水:“恩主宽厚,没有责怪青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?”子茶不信,忧心忡忡地说。

    容青简单作答了几句,便将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,询问道:“姑娘可曾想过离开万芳窟后,该如何生活?”

    子茶的目光凝了凝,苦笑:“白日里不敢做这样的好梦,不说也罢。”

    容青含笑:“姑娘历尽劫波,当有圆满之日。”

    子茶不觉得自己也能脱离苦海,只当成是容青要离开万芳窟,此刻正兴致勃勃地畅想未来,顺便给她的宽慰,因此不忍扫了兴致,就说:“我想要看着弟弟妹妹长大成人,当他们遮蔽风雨的伞,能遮一时就遮一时,能遮一世就遮一世,一家人能团聚就已经是幸事。”

    “美梦成真之日就在眼下。”

    子茶的眉头细细蹙起,心口扑腾扑腾的跳,惊疑不定地问:“你……”她不敢问下去,怕只是自己的妄想。

    容青点头:“恩主允了青的普救之志,姑娘可以准备一下,收拾东西了。”

    子茶再坐不稳,噗通的跪下去,面上满是茫然的喜色。

    容青又问:“姑娘可想过要报仇雪恨?”

    子茶乱了心性,手中茶盏差点没拿稳,低眉道:“我只盼着走得远远的,不要再见到那些人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姑娘没有去处,青听闻素女道还缺个传人,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费心筹谋。”容青低声道,“姑娘当年只因貌美受人倾慕,就遭到了今日的劫难。应当明白,若是没有依仗,美貌就是原罪。”

    子茶眼中微微闪烁,横压在心底的恨意一闪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