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几日了?”绯衣摇着扇子,在阵阵熏香之中困乏地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“第五日,还没有放弃。”婢女弯着腰,凑到绯衣耳边说话。

    绯衣斜眼看她:“你不是说他不出半日就会求饶吗?”

    婢女哑口无言,讷讷地笑道:“未曾想蒲草公子性情坚韧,与栾云公子如出一辙,难怪能得栾云公子传授剑术。”

    听到栾云的名字,绯衣坐立不安,突然从美人榻上坐起来:“走,我们看看去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骤然打开的门扉带入幽深的冷意,在灯烛的摇曳中,细长的倒影瞬时被扭曲成面条似的妖魔鬼怪。

    房间内直立的人影一动不动,若非腹腔的微弱起伏,与死尸无异。

    半晌,一颗脑袋勉强抬起,眼中闪着光的希冀在见到来人的时候,尽数熄灭。唯有眼底残余这不肯全然放弃的余烬。

    绯衣打量着容青,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高高吊起,长时间的吊刑令关节处不自然地扭曲脱臼,而双腿则同样被捆缚了绳索,下边吊着一袋沙土,完全相反的作用方向几乎将容青撕扯成两半,皲裂后不曾愈合的伤痕袒露着血口,血腥气混杂着热汗蜿蜒在身躯之上,在被吊了五日后的今天混杂成一股怪异的气味。

    本该是落魄狼狈,偏落在容青身上,更增了几分柔弱可怜的婉然。

    绯衣皱眉道:“我见犹怜。”

    心中的警惕更深了几分。

    萧族之事已经被下了封口令,可一些细枝末节之事却不曾瞒了绯衣,比如,窟主亲自点名要将昏迷的容青带回来。

    在这个栾云不见了的关键时刻,绯衣想到的是,容青与栾云的相似性。

    同样是样貌姣好,坚持守身,得窟主青睐……栾云是明知道自己要走,所以故意想要培养调教了一个可人的替身,去窟主面前邀宠,替他占据窟主身边人的宝座!若非如此,栾云为何要将安身立命的剑舞传授给容青?

    绯衣只能想得到这个解释。

    可恨她当日一时失察,若是早早将他绑了塞进墙里,成了千万人骑过的婊子,即便窟主醒来,也不会再要一个八品的壁尻。

    绯衣心中思绪回转,和缓了脸色道:“蒲草,你能忍得了五日,的确出乎意料。但你若是再坚持下去,就会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