鹧鸪哨此言一出满座皆惊,封门仙连忙夺过那书信拿来细看,见上面无头无尾只有几句话:

    “贤妹敬启:吾等误入百毒烟瘴之地,师兄毒气攻心,命绝。有一言托付:土生丹十日一服,可化金血。吾亦身中毒瘴,自觉不支,恐难相见。望贤妹赴海州府石碣县寻吾族人。融星火绝笔。”

    封门仙见此不禁面露喜sE——若这金血症有药可医,鹧鸪哨自然也就不用去寻什么珠,解什么咒了。

    可封玉锵夫妇却面露霜sE,就连鹧鸪哨都面沉如水,云水衣悠悠开口,道:

    “我师父苦心研究,配得一方,名叫土生丹。当时金元子急yu启行,仓促之间师父只能让他全且服下。金血症奇特,师父对土生丹的药X也并无十分的把握,一切只好由金元子自己m0索。金元子一去就是半年,随后我和师傅就收到了融星火的绝笔,我们这才得知,原来土生丹真的可以将金血复原!无奈此物消耗甚巨,师父当年举合g0ng之力,才制得三十丹。而派出去寻找贵派族人的师兄弟听当时石碣县的村民说,贵派几十户人家早在四年之前就一夜之间便全部迁走了,随后青囊门人将那海州府踏遍,却也没有寻到扎格拉玛族的后人。”

    鹧鸪哨闻言苦叹,所谓造化弄人不过如此——扎格拉玛一族迁入中原,生出搬山一派,他们虽然寻常做道士装扮以掩人耳目,但是来往进出难免露出马脚,常叫当地人发觉他们浑身土腥,身背器具。但凡有聪明人识破此中关窍,他们族人就得连夜搬走,以免招惹是非。

    按照云水衣所言,金元子和融星火久不回故居,自然也不知道族人已经迁走。前朝是满人天下,一向最憎恨盗墓之辈,生怕来日让汉人毁了自家陵寝,将他们挫骨扬灰。搬山门人一旦被官府发觉,只怕他们不会听搬山辩解其中因由,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。粗算时间,金元子入藏地的时候,扎格拉玛一族应该已经迁徙到了江浙一带,所以即便青囊门人踏破海州府也是枉然。况且依云水衣所言,土生丹难得,就算配得了也需时时服用,无法根治此疾。青囊派当年即便是找到了搬山的后人,恐怕也是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鹧鸪哨浑身沸腾的血Ye逐渐冷却,心里禁不住的失落,云水衣叹道:

    “这Y差yAn错之间,此事竟被耽搁了七载。金元子身后,我日日伤痛,沉溺其中不可自拔。虽然融星火信上说金元子是中了瘴气而Si,但我心里明白,若不是他为了救我身负重伤,以他的身手,断不会被区区瘴气所害。若非如此,他和融星火说不定就能取得雮尘珠,解你族人千年悲苦。自此之后,我一日不敢忘金元子的志向,日日钻研,一来寻找雮尘珠的下落,二来学习土生丹的配方,三来,在藏地遍寻典籍,寻找解咒之方。”

    云水衣说着就抓住了鹧鸪哨的手,以金针刺破指尖。众人这才得见金血的与众不同,只见鹧鸪哨的血凝结不通,遇水不化,端的是十分奇怪。

    云水衣叹了一口气,从袖中掏出一丹,对鹧鸪哨说道:“金元子当年正是你这年纪,情状与你如出一辙。这就是土生丹,是我让玉锦按照当年的方子刚制的,你即刻服下。”

    鹧鸪哨看了看封门仙,见封门仙脸上也有犹疑,可那信是融星火绝笔之言,其中又是金元子临终托付,言之凿凿没有他不信的道理,他随即对封门仙点了点头,将那土生丸以水服下。

    封玉锵急急询问:“师父遣了师弟们去sE达一地,莫非就是为了重制此药吗?”

    云水衣点了点头:“没错,这土生丸中其他的药物无非补气生血,化瘀促通。虽然名贵,但总还可得。唯独这药引,是天下的奇珍,虽是有价无市,但是十分罕见,天下间,只有sE达五sE一地才有。”

    云水衣的师父是个不出山的大贤,一向触类旁通,也通些奇门方术。当年云水衣和金元子带着古格银眼铜像在藏地遍访宝刹,终于得知雮尘珠与当年被宝珠大王降服的雪域魔国一脉有所关联。

    魔国与其他藏族部族不同,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迁徙而来的,传闻他们曾在昆仑山巅大兴土木,只此一节,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藏人——藏人视山川河谷为神,绝不可能做此劈山挖谷的g当。

    云水衣的师父由此想到,若金血奇疾源自昆仑,昆仑山脉附近难保不会有可以克化此咒的灵物。随后他在sE达一地发现了五sE神坛——那神坛天生天养,里面有金h黑红白五sE之土。藏地苦寒,遍地都是冻土,那五sE土端的神奇。他听说当地藏人服食金土治胃疾,于是便按照五行岐h之道,取了应对肝经的五sE红土作为药引,这才制成土生丹。

    “那五sE土稀有,取后不再生,且还要提炼方能作为药引。即便如此,仅凭这土生丹恐怕难解这红斑奇疾,只能延缓发作,为你们争取时间。”云水衣望着封门仙和鹧鸪哨二人说道。

    乌玉欣心头一阵紧张,她整晚提心吊胆,就怕云水衣强做安排,让封门仙和鹧鸪哨即刻去找那雮尘珠,可云水衣却没有这么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