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安身体四肢倒是完好无损,只有轻微擦碰伤,最重的伤在头上,整个脑袋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,只有两个鼻子眼露在外面,那身蓝白色条纹病号服,穿在瘦成一块板的小身体上,就像是套在木乃伊外面的缠纱布,越看越像,除了还在喘气儿。

    夏子淳好气又好笑,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调侃道:“这是去埃及走了一遭啊?”

    宛安一听声音,立马就要转头,可手臂上还插着输液管,他只好轻轻抬起另一只手,像个招财猫般机械地挥动手臂,可没被捂住的嘴成了最有用器官,哭嚎声几乎震动整间房:“夏警官,你可要替我做主啊,我不过是去面粉厂谈拿货价格的事儿,哪知道就被他们打成这样了。呜呜呜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就是简单的去谈生意被打了?人家面粉厂老板不想做生意啦?你压价压的人家裤子都没得穿,所以恼羞成怒,打你一顿?是吗?宛老板?”

    夏子淳话里明显带着另外的意思,宛安使劲摇头摆手,可怎奈脑袋完全无法多频次摇动,最后成了招财猫式的摇头晃脑。尽管这样,大概还是扯到了痛处,宛安的嘴角发出一阵阵的倒抽气声:“哎哟,哎哟,疼死老子了。警官,夏警官,你看我这伤,鉴定能不能到致残程度?老子要告死他!”

    “嘴巴还是好的,对吧?别动你那小脑袋了,说吧,我来记下,看看能不能让你出口恶气。”

    宛安显然想好了一套说辞,他清清嗓子,努力板正身姿:“前天我店里的面粉快没了,厨师长跟我说,试试直接去厂家联系,兴许更在成本上节省一点儿,要知道,现在做餐饮,基本都是薄利,所以,只能多想点法子,所以我就去了,生意还没开始谈,就来了一群要账的,把我当成面粉厂的老板打了,就这样,我说完了,夏警官”。

    “真是这样?那我问你。。。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宛安,神情冷峻:“你们餐馆有多大?需要去面粉厂直接进货?难道你开的是连锁包子铺、面馆?据我所知,你们是以炒菜为主的餐馆,用得上面粉的机会,好像不是那么多,难道仅仅为了一点用量不多的面粉去面粉厂,那你岂不是要忙死?油盐调料、鱼肉蛋菜等,用量岂不是都比面粉更大?哦,对了,还有主食米饭,是不是也意味着你要直接深入地头,去收人家农民的大米?。。。”

    宛安怔楞间,头偏向一边,嘴里嗫嚅着一句话:“反正我没犯罪。”

    夏子淳站起来,把走访本在他被子上拍了拍:“是否犯罪,不是耍赖就成,你也知道,我们会调查,至于你,宛安,如果这次你又走了红线,我可不想再当你担保人。当然,现在你已成年,今年19,对吧?又有钱,估计也不稀罕我这担保人,所以,也不大可能有担保人一说,只要你在里面表现好的话,还是有休假机会的。”

    那边,无声,宛安轻拽着被角,头始终没转过来一秒。

    夏子淳朝病房门口走,在手拉着门把手的时候,身边传来带着哭腔的一声吼:“进去了又怎样?反正你也不会来看我一次!”

    宛安脸色绯红,爆出的脖颈青筋,在他怒躺下去的时候,都没消散。

    夏子淳看着他将被子拉过头顶,悠喟:“被子里没空气,你想憋死最好。”

    一周后。

    宛安面粉厂意外遇袭事件的初步结果,大致有了眉目。

    简单的斗殴,为啥不去宽敞无人的地,需要选在人多机器多的面粉厂?

    这个原因,在得知面粉厂老板的儿子是萧鼎后,夏子淳明白了。

    富二代混混碰到拆二代老板,这两人,年轻气盛,有了矛盾,肯定是要决出了胜负,所以,才会激情打斗,不论地点、不论时间,只要输赢。